开了一个作战会议后,四兵团大部立刻继续南下追歼敌军。
不过此时二总却不在南下的序列之中,按照命令,他们依旧停留在临安休整。
“不是,老陈,你怎么开的会?四兵团都走了,就剩咱们在这里当傻小子?”
根据决议,第四兵团计划攻取整个浙江。
虽然临安很重要,但也不能让他们二总整个待在这里吧。
“你急什么?”陈成兴坐下给自己倒了一碗水。
“二总从过江一直到临安,连日奔波,斩获颇丰,你总得给兄弟部队一点机会吧?”
“你说什么?”罗平以为自己听错了,这是你陈成兴能说出来的话?
“你老实说,你是怎么想的?”
“嘿嘿..我就知道瞒不过你。”
“你看这里。”陈成兴扯过一张地图。
看着陈成兴手指的方向,罗平有些疑惑:“上沪?”
“这里不是华野的目标吗?”
“华野怎么了?我们二总就不能去了?”
“咱们给华野干了那么多的活,过了江就想把咱们还给中野?没这个道理啊,是不是?”
“二总现在是想去哪就去哪,谁也别想把我们踢走。”
“你已经给华野发报了?”罗平好奇道。
“还没有。”陈成兴摇了摇头:“正准备发呢。”
“那赶紧的啊,华野现在应该已经包围上沪了。”
“不用着急,按照我的估计,华野应该没那么快攻打上沪。”
陈成兴很清楚上沪的情况,他有充足的时间慢慢来。
“老楚,以我的名义给华野发报,就说我部正准备从临安往东北方向的嘉兴推进。”
“如果需要我部配合作战,可直接联系我部。”
“是!”
陈成兴的判断没错,二总在临安休整数日等待重装部队抵达时,兵团部和华野的电报发了过来。
二总暂时划归上沪战场,即刻往东与华野会合。
与此同时,二总的各级指挥员需要立刻赶往丹阳参加会议。
根据中央指示,进攻上沪之前,各部队要先学习政策和接管城市事项。
上沪不同于其他地方,甚至不同于金陵,这里是中国面对国际的一个窗口,必须要慎之又慎。
等陈成兴等人赶到丹阳的时候,丹阳早已汇聚了数万名党政军干部。
数量众多的专业人员也从全国解放区甚至是航城兼程赶来。
大王庙前的广场上,华野各级干部上千人汇聚于此。
“接收上沪,光有阶级感情,那是不行的,还要懂得政策!”
“上沪,有一千多家外商企业,男的穿西装、长袍,女的烫卷发,但是这可不一定是资本家和地主的婆姨。”
“再一个,上沪有些职员上班还要坐三轮车,这个时候你不能打抱不平,非让那些穿西装的拉三轮车工人。”
“蹬三轮,可是人家的饭碗,就指着蹬车养活一家老小。”
“咱们可不能因为打抱不平就砸了人家的饭碗。”
“总之一句话,野战军进了上沪不能够野!”
“特别是那些爱拍胸脯的,进戏园子,拍拍胸脯,老子没得票;进澡堂子,拍拍胸脯,老子没得钱。”
“是谁给你的这个权利?我告诉你们,要是被我**抓到了,我就让你从天黑一直拍到天亮!不把胸脯拍肿了,不许停手!”
“还有,前几天讨论入城守则,有些人对不入民宅这一条想不通,我告诉你们,洋宅不许入,民宅也不许入。”
“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行!”
“我们进了上沪,一没有带彩礼,二没有带乐队。欢度胜利,不能总是放空炮嘛,总得给上沪的人民一份见面礼的嘛。”
“中央也看了我们的三大公约、十大守则。评价如下:很好、很好、很好、很好。”
“一个很好就不易,而这次中央一口气写了四个很好,不知道你们感觉如何,反正我是抽着烟,一直坐到了天亮。”
“中央说了,进上沪是革命的一大难关。”
“难在哪里?”
“一是军事上不能把上沪打烂,要完整的接收下来。”
“第二就是政治上面,上沪是中国第一大城市和经济中心,要想在上沪站住脚,就必须要保证军政全胜!”
“过了上沪这一关,全中国就是我们的!”
经过首长的深入讲解,华野众干部全都清楚了部队为什么会突然摁下暂停键。
返回二总后,陈成兴专门跟罗平强调道:“老罗,入城守则,不仅要逐条讲解,还需要全文背诵。”
“行,这件事我跟政治部的同志会的负责的。”罗平点了点头。
等下面的战士听说要全文背诵的时候,头都要炸了。
这对他们而言,这比打仗还要难,尤其是那些不识字的战士们,更是感觉天都塌了。
对此,罗平只能是带着政治部的人下到各连、各排加强学习。
战士们都是穷苦出身,并未经历过城市生活,为了避免出现金陵的情况,尤其是为了避免进城后打扰到当地百姓,这份工作必须要做到前面。
不过相比于入城守则的全文背诵,政治部特别编印的城市常识小册子,对战士们而言却是无比新奇。
像红灯停、绿灯行,电车停止后再上车,上车要排队等常识,战士们听都没听过。
各个都当故事来听。
在罗平大着脑袋挨个部队盯着学习的时候,陈成兴和各支支队长则是在研究上沪的局势。
上沪作为中国最大的城市和工商业中心,是帝国入侵的最主要基地,也是常瑞元决心坚守的据点。
在守军方面,常瑞元最初制定的江防计划,就是轻江防而重淞沪。
G军大部队过江以后,为了加强上沪的防御,汤克勤又多次调部队进入上沪。
此时上沪的兵力已经达到九个军,总兵力二十余万。
除此之外还有第一舰队和第一巡防舰队的二十四艘舰艇以及空军的五十六架作战飞机。
就在陈成兴不断派特战队化妆侦查的时候,顾墨三也召集了高级作战会议。
这个会议从一开始,就火药味十足。
众将对汤克勤在长江的防务本就十分不满,现在部队一溃千里,就更是不满了。
接任郭瑰作战厅厅长的蔡志,上来就开喷:“总长,我不知道这个仗是怎么打的!”
“我早就说过,守上沪不守长江的部署是错误的。现在可好,金陵失陷,门户大开,G军长驱直入!”
“而我们这几十万大军退居上沪,前无出路,后有大海。”
“我们到这里来,是准备跳海的吗?!”
早在当初布置江防的作战会议时,蔡志就对汤克勤的布局不满,但当时汤克勤拿出常瑞元来压制,最终计划强行通过。
现在部队一败千里,蔡志再也忍不了了。
“我早就说过,不止一次的说过!决不能把江防主力集中在上沪一线!”
“结果怎么样了?长江一线崩溃的如此迅速!桐川一线,一下子丢了6个军!”
“我判断G军的行动无一不准确,可是指挥作战的却丝毫不予采纳,我这个厅长还有什么当头?!”
眼看蔡志越骂越起劲,顾墨三赶忙制止。
此时他已经知道这都是常瑞元的主意,要是再继续说下去,说不得就得把他拉下水了。
听到蔡志的话,旁边的将领也都很是无奈,他们对G军的动向判断极为准确,但是上面一条都不予采纳。
不过汤克勤此时却有些不屑:“一个小孩,你懂什么?”
这句话差点没把蔡志气死:“你还有脸摆老师的臭架子,现在没人认你这个饭桶老师!你根本就不配做一个军人!”
“军人?军人的天职是服从!”
“服从?那我以顾总长的名义命令你,你为什么不服从?!”蔡志站起来指着汤克勤就骂。
“顾总长?顾总长也得听总裁的,我有总裁手令。”
“总裁手令?你拿出来呀!”
在蔡志的刺激下,本来打了败仗就心情不佳的汤克勤头脑一热,从口袋里掏出常瑞元给他的亲笔信。
汤克勤站起来大声读道:“上沪存有价值三亿美元的黄金、银元,命令全部抢运蛙岛!”
“在未运完之前,要集中兵力坚守上沪,如该金银不能全部抢运蛙岛。为汤克勤、陈初如是问!”
听到汤克勤的话,蔡志万念俱灰,一下子瘫坐在了椅子上。
这下子他无话可说了,也没得喷了,这已经到天了。
汤克勤读完手令,将其递给顾墨三确认真伪,得意道:“看看,要不是这小子今天发狂,你们谁也别想知道!”
“这是机密!”
“我就告诉你们吧,总裁根本无意死守上沪。”
“等运完了金银,我就撤退舟山群岛了,诸位长官,没有事的,还是先到广东去吧,免得在这里碍手碍脚的。”
常瑞元的手令顾墨三看完后,旁边的空军司令、海军司令也都看了一遍。
他们全都是敢怒不敢言。
不过人狂没好事,常瑞元很快就知道了这里发生的事情。